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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道语》第四十四期:《七真言行集》(第五辑)
时间:2022-11-24    来源:八仙宫网络平台整理    

导读
      《七真言行集》,为现代著作,又名《道藏王祖暨七真言行传》。按原书序,全真道人孙诚得因见祖师行迹多被《七真传》等小说杜撰渲染,误导后学,迷惑信士,因此谨按《道藏》所收录重阳真人之《全真集》、丹阳真人之《金玉集》、长真真人之《水云集》等金元时期全真祖师们真遗的文集和符合当时实际背景的历史文献做出了梳理编文,极大程度地反映了全真先贤真实的行迹和事略。
       由于本书不言小说家所改编出来的怪诞故事,所提到的重阳真人及七真故事皆有史可考,具有较强的可信度。本刊刊登的版本,为平罗玉皇阁孙崇善道长及灵霄子师徒校勘本,由于篇幅较长,本刊编辑部特分辑而录,以飨读者。本期为《七真言行集》的第五辑。
 
道藏王祖暨七真言行传·重阳王祖度七真事略
 
宋孝宗乾道四年。
金世宗大定八年。
岁次戊子真人年五十七。
 
       真人居環至正月十一日,百日期满出環。与马公曰:我特地东来,将谓汝三数日从化,随我西游。直锁害风百日,犹未悟耶。遂激公以诗曰:百日扃门非显功,只图足下出樊笼。痴顽纵有长拖戴,快烈全无没始终。公意休令时复想,我心不与日前同。大家相见如新语,欢喜分离西又东。
       公继韵曰:相亲师父望传功,感谢提携已出笼。但愿有邻而有德,休愁无始亦无终。时闻只见尘埃昧,日久方知志气同。莫把山侗容易舍,忍将宿契各西东。
       真人见马公家事虽放,情犹未已,赠以诗曰:漫说修行学大道,切须先向身中考。劝公第一莫多情,天若有情天也老。
       公继韵和之:得遇明师归正道,回光返照心头考。自然开悟绝尘情,个内修完仙不老。
       马公屡承点化,知世事虽尽,情犹牵连。从斯视若无睹,心无滞碍,如荷擎珠露,了无点染。真人犹以马公未离俗境,终不免拖泥带水,恐难久远。乃再画骷髅一幅,双眼垂泪,悲悔状态,悬于壁上,不与公言,默以化之。马公蓦视壁画,颇为惊心,稍悟脱俗急切,乃作《神光燦》词上呈真人,以表其志。词曰:风仙化我,无限词章,仍怀犹豫心肠。见画骷髅省悟,断制从长。欲待来年学道,恐今年,不测无常。欲来日,恐今宵身死,失却佳祥。管甚儿孙不了,脱家缘,街上恣意猖狂。遣兴云游水历,别是风光。经过无穷胜境,更那堪,得到金方。专一志,炼丹阳须继重阳。
       真人接词笑曰:这还是心意小转,犹未至惊恐决烈地步也。是夕,公梦立于中庭,手持细瓷碗一只,自言我性命有如此碗,慎勿失手堕地,如一但破碎便不成碗矣。言讫其碗脱手而堕,破为粉碎。正慌张失措间,猛悟人身只此一口气,如此气一出不回,即身亡而性命何有。不禁惊哭而醒,遂决志即离俗网,不再犹豫。乃作《丑奴儿》词曰:
吕公大悟黄粱梦,舍弃华轩。返本还原,出自钟离作大仙。山侗猛悟细瓷梦,割断攀缘。炼汞烹铅,出自风仙性月圆。
       是岁,公年四十有六。二月初八日晨,嘱别家人,即迁住全真堂。向真人叩礼毕,上呈《丑奴儿》词曰:弟子志已决矣,永随师侧,不再返顾家门,求师完成道业。真人视词笑曰:不受一番惊梦,何能彻悟。欲饮返魂之浆,必先作脱笼之鸟也。且言学道无他,能性无障碍,体合虚空,则道可成,业可毕矣。前已授汝法名道号,今惟戴起华阳巾,以自别于俗而俗自不来扰矣。赠以诗曰:惟家心坚久,于家未脱离。都缘三字绊,使得一身疲。怎识铅与汞,难分坎与离。青巾如戴起,方认紫灵芝。
       马公遵命拜谢,并继韵曰:慧剑挥三子,家缘要出离。不教形体苦,肯使精神疲。专志搜铅汞,留心认坎离。青巾欢喜戴,清净种灵芝。
       马公夙具仙风道骨,今又戴起华阳巾,披起羽服,飘飘然俨似十洲之伴侣,宛若三岛之神仙。人望之同声赞美,仰慕不已。乃作《丑奴儿》词,以志出家入道,上呈真人。词曰:扶风全道名通一,道号无忧,见画骷髅,猛烈收心事事休。四旬有六霜侵鬓,拂袖云游,休要刚留,譬如无常限到头。
       马公又作《行香子》词,以示孙氏夫人,从此夫妇别居,各自修真。词曰:你是何人,我是何人,与伊家原本无亲。都缘媒妁,遂结婚姻。便落痴崖,贪财产,只愁贫。你也迷尘,我也迷尘,管家缘火里烧身。牵伊情意,役我心神。幸遇风仙,分头去,各修真。
       玉阳祖师王公,宁海东牟人也,母梦丹霞覆身而生。于宋高宗绍兴十二年(金熙宗皇统二年),岁次壬戌三月十八日降诞。公幼丧严父,日侍母侧,至性纯孝。七岁忽无疾暴卒,旋复苏,自言遇东华帝君,警唤不得昏昧,由是若知生死之说。十四岁偶行山间,遇一老翁,坐大石上呼之前,扶首与言曰:汝当精思道妙,异日必遇至人,扬名帝阙,大振玄宗矣。方欲叩问仙名,已瞬失所在。忽闻空中言曰:吾乃玄庭宫主是也。归告其母,母戒勿以语人。后遂憎荣鄙华,敝服赤脚,歌舞于市,语言旷放,不与世合,人以为得狂疾。或与言以女妻之,即掩耳迳去。公自知涉世如此,虽爱河浪高而仙槎无碍矣,未若远遁为上。乃卜地牛仙山,结茅以居,泉饮木食,苦乐与世殊。常以不知道妙为虑,闻有高人,即欲往叩。至是年二十七岁,得知重阳真人在宁海弘扬教法,于二月中旬前来谒见。先遇真人于范明叔怡老亭中,真人语曰:观汝骨格非凡,能从我游乎?公曰:实所愿也。次日公归奉母,同叩全真堂。真人训名处一,道号玉阳子。其母训名德清,字玄靖散人。公遂留侍左右。
       是时全真堂,已有马谭邱王诸公远近传闻,前来叩道者不绝于途。尤以马公弃半州之富,抛妻别子出家修道,閤邑惊为奇事,亲友探望更日无宁止。马公不堪其扰,遂上告真人,意欲别建一庵以避居。真人曰:昆嵛山石门口,林木蓊葱,地极幽静,凿洞建庵可栖身也。作藏头诗,赠公诗曰:


土  居尘屋不须宽,见  假修真处内看。
目  击正堪同步蹑,耳  闻不喜再修完。
元  初一点寻清静,争  去三田要运搬。
舟  上逍遥超彼岸,十  分明了赴仙坛。

       马公继韵和作:

一  生眼界外便宽,见  识争知向里看。
目  视姹婴双喜悦,心  观神气两全完。
元  来合拼须当拼,弃  了那般得这般。
舟  载灵光通出入,自  然飞上会仙坛。

 
       真人于二月晦日,挈马谭邱王携锸上山,拓地诛茆。邑人闻之不招而来,共襄善举。或平基运土,或叠石架木,无不争先力作。一日领上採石工匠少不经心,突将巨石下滚,众皆惊慌失措,齐声叫喊。真人立即振威一喝,巨石屹然自止。其时满山工匠及樵牧人等,共相欢瞻,无不欢呼,盛赞真人法力。时构造需物甚多,或言缺物料,或言短粮食。真人曰:勿急,乐善自来结缘。或当日,或隔日,即有人持至。或赴城乡,预言某家何物,某处何膳,如同目睹,丝毫不爽。未及二月,工程告竣,其宽广倍于全真堂,岿然神仙洞府也。真人题额曰烟霞洞。遂日居讲道谈玄,并以全真教法修持要义指示学人。著有《立教十五论》,节录于后。
       第一论住庵。凡出家者,先须投庵。庵者舍也,一身依倚。身有依倚,心渐得安。炁神和畅,入真道矣。凡有动作,不可过劳,过劳则损气;不可不动,不动则气血凝滞。须要动静得其中,然后可以守常安分。此是住庵之法。
       第二论云游。凡游历之道有二:一者看山水明秀,花木之红翠。或玩州府之繁华,或赏寺观之楼阁,或寻朋友以纵意,或为衣食而留心。如此之人,虽然万里之途,劳形费力;遍觅天下之景,心乱炁衰。此乃虚云游之人。二者参寻性命,求问妙玄。登险巇之高山,访名师之不倦;度喧轰之远水,问道无厌。若一句相投,便有圆光内发。了生死之大事,作全真之丈夫。如此之人,乃真云游也。
       第三论学书。学书之道,不可寻文而乱目。当宜采意以合心,舍书探意采理,舍理采趣。采得趣,则可以收之入心。久久精诚,自然心光洋溢,智神踊跃,无所不通,无所不解。若到此则可以收养,不可驰骋耳,恐失于性命。若不穷书之本意,只欲记多念广。人前谈说,夸讶才俊。无益于修行,有伤于神炁。虽多看书,与道何益?既得书意,可深藏之。
       第四论合药。药者乃山川之秀气,草木之精华。一温一寒,可补可泻;一厚一薄,可表可托。肯精学者,活人之性命;若庸医者,损人之形体。学道之人,不可不通。若不通者,无以助道。不可执着,则有损于阴功。外贪财货,内费修真。不足今生招愆,切忌来生之报。吾门高弟,仔细参详。
       第五论盖造。茅庵草舍,须要遮形。露宿野眠,触犯日月。苟或雕梁峻宇,亦非上士之作为;大殿高堂,岂是道人之活计?斫伐树木,断地脉之津液;化道货财,取人家之血脉。只修外功,不修内行,如画饼充饥,积雪为粮,虚劳众力,到了成空。有志之人,早当觅身中宝殿,体外朱楼。不解修完,看看倒塌。聪明君子,细细察详。
       第六论合道伴。道人合伴,本欲疾病相扶,你死我埋,我死你埋。然先择人,而后合伴。不可先合伴,而后择人。不可相恋,相恋则系其心;不可不恋,不恋则情相离。恋欲不恋,得其中道可矣。有三合三不合:明心,有慧,有志,此三合也。不明、著外境,无智慧、性愚浊,无志气、干打关,此三不合也。立身之本,在丛林全凭心志。不可顺人情,不可取相貌。唯择高明者,是上法也。
       第七论打坐。凡打坐者,非言形体端然、瞑目合眼谓之打坐,此假打坐也。真坐者,须要十二时辰,行住坐卧,一切动静中间,心如泰山,不摇不动,把断四门眼、耳、口、鼻,不令外景入内,此名真打坐也。但有丝毫动静思念,即不名静坐。能如此者,虽身处于尘世,名已列于仙位。不须远参他人,便是肉身贤圣。百年功满,脱壳登真;一粒丹成,神游八表。
       第八论降心。凡论心之道,若常湛然,其心不动。昏昏默默,不见万物;冥冥杳杳,不内不外。无丝毫念想,此是定心,不可降也。若随境生心,颠颠倒倒,寻头觅尾,此名乱心也。速当剪除,不可纵放,败坏道德,损失性命。行动坐卧常勤降,闻见知觉为病患矣。
       第九论炼性。理性如调琴,弦紧便有断,慢则不应。紧慢得中,琴可调矣。然则又如铸剑,刚多则折,锡多则卷。刚锡得中,则剑可矣。调炼性者,体此二法,则自妙也。
       第十论匹配五炁。五炁聚于中宫,三元攒于顶上。青龙喷赤雾,白虎吐乌烟。万神罗列,百脉流冲。丹砂晃朗,铅汞凝澄。身且寄向人间,神已游于天上。
       第十一论混性命。性者神也,命者炁也。性若见命,如禽得风,飘飘轻举,省力易成。《阴符经》云:“禽之制在炁”是也。修真之士,不可不参。不可泄露于下士,恐有神明降责。性命是修行之根本,谨紧锻炼矣。
       第十二论圣道。入圣之道,须是苦志多年,积功累行。高明之士,贤达之流,方可入圣之道也。身居一室之中,性满乾坤。普天圣众,默默护持;无极仙君,冥冥围绕。名集紫府,位列仙阶。形且寄于尘中,心已明于物外矣。
       第十三论超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此乃三界也。心忘虑念,即超欲界;心忘诸境,即超色界;不著空见,即超无色界。离此三界,神居仙圣之乡,性在玉清之境矣。
       第十四论养身之法。法身者,无形之象也。不空不有,无后无前,不下不高,非短非长。用之则无所不通,藏之则昏默无迹。若得此道,正可养之。养之多则功多,养之少则功少。不可愿归,不可恋世,去住自然矣。
       第十五论离凡世。离凡世者,非身离也,言心地也。身如藕根,心似莲花,根在泥,而花在虚空矣;得道之人,身在凡,而心在圣境矣。今之人,欲永不死而离凡世者,大愚!不达道理也。
       时合邑善信,闻真人在洞讲道,相率上山,或聆道妙,或愿皈依,来者日众。一日善众甫至洞口,遥见真人内坐,身现二首,惊讶不敢入。中一人颇达理者曰:闻古圣有三首、四首者,非大罗金仙不能也。此必真人神化无疑。遂相与入内,虔诚礼拜,行至近前则见真人依然一首。
       有客方来山上,见真人适在洞,乃谓众曰:真人行极神速,非常人所及也。众问何所见而然?客曰:顷在街上,真人语我将往他处。吾来未歇,真人已先我至山,非速而何?众曰:真人今日实未下山,此其分身欤。咸讚为古仙苏子训、左元放之流,无以过焉。
       一日工匠互谈听讲时真人所言,如柏树真人嚼柏、毛公餐松、安期生食枣、白石生煮石而食。众论惟食石最难,乃出类拔萃,诚仙中之优也耶。言未毕,见真人缓步而来,一手持瓦,一手持石,左右易啖之。众欢呼曰:白石生仙人来矣。其神化事迹率类此。
       马公自居烟霞洞,聆真人讲解《十五论》,勤加锻炼,随侍问道,日夜不离。一夜,人静灯熄后忽闻真人相唤曰:吾床卧不安,汝为我移易之。公起依嘱移毕,才就寝,真人复唤腹饥速为作食。公再起具食以奉。方睡下,真人又言:所移床未妥,睡仍扰神。公起更移之。正待合眼,真人曰:所食不佳,须另具食来。公为别作一食进奉。睡未久,真人又呼移床,又呼具食。如是三移床,三换食,公毫无厌倦之容,恭谨随侍如一。真人与公诗曰:故把床移食更移,三三如六怎生知。教公会得双关意,雪里琼花总是谁。
       公继韵曰:能可移山志不移,盖因玄妙颇通知。双关未晓须求告,除了师尊更问谁?一日马公忽患偏头痛,真人令归家调治。次晨,真人谓众曰:马公破道人也。众问故?曰:昨饮酒非破道乎。少顷,马家人来告:马公因药用酒引,入酒过多痛更加剧。继又来一人言:马公头痛难禁有如斧劈,危殆几死矣。真人抚掌大笑曰:我于三千里外,特来度化做神仙,肯教死了乎?为他信教不笃,感生此疾耳。乃与以炼心语疗曰:
凡人入道,必戒酒色财气、攀缘爱念、忧愁思虑。此十二字不除,更无良药矣。复咒水与服,附诗一首赠之。诗曰:

清净修行合上真,敢将此语昧天神。
为公不信偏头痛,顾我无缘正法亲。
苦口怎知良药味,甘心犹恋入迷津。
如今转入尘劳梦,难做惺惺睡觉人。

 
       马公饮咒水,阅炼心语及诗后,头痛若失。继韵和诗曰:

专心专认本来真,修炼金光气与神。
既悟云霞为伴侣,肯思儿女结冤亲。
劈开世網凿开路,跃出凡笼跳出津。
极谢本师深教诲,不磨不琢不成人。

 
       马公和诗未呈,真人又遣人送赐诗来读,曰:公住山时我下山,我心终是厌愚顽。
断弦无续宁成曲,覆水难收已不还。昔日谩传千口气,经今转隔万重关。不如只作尘劳客,相见之时免厚颜。
       马公感真人激劝之深,继韵和谢诗曰:恋他爱海与恩山,岂觉痴心忒煞顽。深谢风仙相引出,莫愁马钰却归还。要登云路开琼路,牢闭金关阐玉关。烹炼大丹丹不漏,自然得见内容颜。
       马公遂携二诗至山上呈,具言悔过,并谢咒水与箴规之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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